猫舌君是猫舌

杂食党 拖延症
希望有一天能被人喜欢

【髭切婶】老师和学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刀剑乱舞乙女向  六百粉点文

现代校园背景   

数学老师 髭切X女高中生 婶

**极度ooc、婶有姓名。有路人→髭切和婶→路人的出现。**

介意者请不要点开

文笔渣,分段渣,结局仓促,流水账

 @桃源翎羽🍑️ 

BGM:向日葵 - リトルサイン

 

以上ok? 不雷就往下走

一、

我跟髭切孽缘要从我那个大学教授的父亲说起。我父母离异,自小跟母亲生活在一个乡下的小镇里,在那里我度过了幼儿园、小学和我的初中时代。初二那年我父亲大病,母亲放不下就跑到东京照顾他,结果回来后就跟我说他们两个复婚了。国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东京的某个高中,父亲那时也刚好调任到东京的一所大学教书,他在知晓我考到了东京后,就往家里打了电话来,说让我过来生活,他会照顾我。

我也顺便问我妈,要不要跟我一块过去。

妈说,不了,还是这里住得舒服。

你们真的是复婚了吗?

于是我跟她告别,拎着行李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在下了航班后,我一打眼就看到高举着我姓名的白板,那里除了我那位许久不见的父亲外还有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男人和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

男人率先发现了我,快步走过来弯下腰露出笑容跟我打招呼。他说他叫源髭切,是我父亲的学生,以后会来照顾我。当然住是不可能住一起的,我所在的小公寓离他家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父亲说以后有什么事联系不上我就找他吧。我点头答应了。

我就说我那个大忙人的爹爹怎么会这么大方让我过来,当初离婚也是因为忙于研究觉得事业大于家庭,以前没少听母亲抱怨,哪怕现在和好了也成日往研究室跑电话都不怎么打,让我怀疑你们当初谈恋爱4年的真假性。刚开始在东京生活,很多东西都不懂,隔三差五就跑去找髭切,几次下来搞得我很不好意思。髭切见此说:“要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不如帮我和弟弟做饭吧。”

我想也没想就说好,没注意到髭切那副奸计得逞后的神情。乃至事后我发现其实膝丸会做饭打扫甚至连针线活都会后,第一次产生了爸爸介绍来的人是不是在框我的想法,壮着胆子去问,对方说:“嗯?我没告诉你弟弟其实会做饭吗?抱歉了。”从他的笑容里我看不出来一丝歉意。髭切卸下笑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不过,吃饭的话还是人多的话比较热闹吧。”

“以后请多指教了,小葵。”

然后时间来到半年后。

“西宫桑,源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取一下作业。”班门口站着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她先是往里探探头,见到我正在和膝丸聊天后就快步走到我们两个前面。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同学跟我说话时,眼神一直往膝丸那里飘,脸蛋微微泛红。我答马上就去,同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跟那个人关系很好吗?”膝丸问。

“就类似在同一个上司手下工作的同事一样。”

“那她怎么一脸不舍地看着你。”

……她是在看你。

见我不说话后,膝丸率先起身往教室外走,见我还坐在原地他回过头来看我,“怎么了?一起去吧。本子很多,你一个女孩子应该抱不回来。”膝丸动作熟练,语气淡定,不愧是经常跟我一起在他哥手下打零工的伙伴。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我侧过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膝丸。嗯,是个帅哥,跟髭切一样的帅哥,可惜是个兄控。不得不说现在女生眼光毒辣,膝丸这跟髭切几乎没有差别的脸足矣勾走一堆学妹学姐同级女生的魂了,哪怕此君有时过于耿直,聊天三句离不开他哥,人气也丝毫不减,反而有增的趋势。

而他的哥哥,源髭切,身高178,年龄26,是我们班新上任的班主任,数学组的唯一的黄金单身汉。在来的第一天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下面的女生捂着心口开始犯花痴。

我第一次见识到髭切叫错膝丸名字,并一脸无辜地说出:“我这个人不擅长记名字啦。”时,我不解又惊讶,而后了解情况后直接加入了阵营试图帮髭切明确清晰叫出膝丸名字。再然后我就直接叛变了。可能是作为女生的第六感吧,我觉得髭切不是记不住膝丸的名字,他就是故意的,他喜欢逗人。他看膝丸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不在意他这个弟弟,不如说是十分在意,所以才会去捉弄他。

怎么说呢,这就是髭切独有的表达爱的方式。

髭切所在的办公室离教室比较远,上楼在左拐,直走到最里面就是了。我站在门口,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

得到里面人的允许,我和膝丸拉开门向屋里走去。我一打眼就看见坐在里面的髭切,柔顺的奶金色短发,一双金瞳瑰丽而深邃,白如玉的肌肤,修长而充满骨感的双手,此刻认真的神情更是让他增添了几分魅力。他正低头批改着什么,带着他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手上动作没停。绕过其他老师位子,我俩直接走到他跟前。

这时髭切才停下笔抬头,他单手摘下眼镜,身子向后靠陷入整个椅子,他说:“你们来了。”

二、

髭切拿着点名薄和讲义走在最前面,路上碰见老师就打声招呼,见到学生朝他问好也会点头示意,要是碰见熟人会停下脚步聊几句,丝毫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如果除去抱着本子跟在他后面的我和膝丸的话。老师的跟班说的就是我们俩。

刚在办公室,髭切并没有马上把作业本拿出来,反而从一堆小测试卷里拿出了我和膝丸的卷子分别放在我们两个面前。看看膝丸的卷子,再看看我的卷子,对比惨烈。我在班上的成绩不差,综合起来还能进前十,唯独数学这门就是扎在我心头上的一根刺。你说多差吧也不至于,多好也没多好,就在中间晃悠,上下浮动,偶尔超常发挥能得九十多分,普通情况下也就是七十八十之间徘徊。

而膝丸不一样啊,可能是随了髭切,膝丸脑子好使位列年级前三,数学尤其好,每次不是满分就是九十九。有次小测后他坐在座位上哀叹自己没考好,我上前安慰他还把刚买的糖递过去,可在我看到他九十八分的试卷后,我收回了投喂的手,大骂膝丸你个大屁眼子!这叫没考好!

膝丸:“平常我都是考满分或者九十九的!”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我抬眼发现髭切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心虚地举起卷子试图遮挡他的视线,膝丸一把把我的手按下去,说:“别躲开,好好看着兄长。”无奈之下,我就堂堂正正地与髭切对视,“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道歉?”

“……我考砸了,源老师,非常抱歉。”髭切他好像就是在等我这句话,他从我手上抽走那张卷子一目十行地扫了扫,紧接着对膝丸和我说:“小葵知错就改就行了,不过下次可要考好一点,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了。放学后我会帮你补习的。”

“兄长,其实我可以帮忙的。兄长您上午刚开完会现在应该休息。”

“没事啦没事啦,弟弟才是,弓道部需要收拾道场吧。再说了,这孩子是我的学生,我帮她课后补习是应该的不是吗?”

“所以,小葵,接好本子。”

“???”

髭切走在前面轻松自在,跟同学老师问好聊天,身后的我抱着本子举步难行,哪怕膝丸已经帮我抱走一半左右,但这么多的数量而且还是那种又厚又种的整理本,也着实让我感觉胳膊酸爽。等好不容易走回到班时,我半条命差点下去。

伴随着上课铃响,髭切抱着东西拉开了班门。髭切虽然日常生活白痴,但不得不感叹讲课优秀,标准的理科高才生,还是通用的那种。去年他还不是我们班主任,就是个任课老师,在看自习时见前面几排的学生在抓耳挠腮的跟物理题作战,他下去站在一个身后看了一会后,拿起笔就开讲,而且讲得跟物理老师完全没得差。之后某同学爆出惊人消息,咱们学校老师基本都是通用的,语文的也会教英语历史政治,数学的也会物理化学生物,更何况髭切是正个八经的物理专业毕业的。

震惊之余,膝丸感叹:“不愧是兄长!”

此君已经没救了。

髭切讲完一点正课以后,看了看表,离下课还有15分钟,便笑着对学生们说:“同学们,老师想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底下的人马上竖起耳朵。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髭切顿了顿,视线飘向我这里,我被看得背后发毛拿起书挡住自己脸,然后果不其然的被身后的膝丸从后面踢了椅子,表示他无声地抗议。见我把书本拿下来后,髭切笑容灿烂地宣布;“我上午去开会,那什么……就煤灰色头发紫色眼睛的那谁,嗯,就那个老师说,学校三周之后要举行艺术节,每班必须参加,上报一个节目。可团体可单人。”

“所以,老师我在想,是指定人去,还是投票顺从民意,还是一起参加。限时十秒钟,给我个答案。”

“卧槽!这叫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是派人去吧,三周都不够我们干什么的。”

“嗯嗯,老师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问问会乐器的同学愿不愿意代表班级参加……”髭切这下直接看向我的方向,见我没闪躲后,他继续说:“西宫,你能不能替大家上呢?”

我被点了名,就不得不给个回应,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应道:“很抱歉,老师。据您所知,我所在的吹奏乐部这次也会参加艺术节,因为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彩排,怕是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准备班里的活动。”

“那西宫桑的意思是,班里的活动比不上吹奏乐部的了?”一个女生突然开口,我想起来这个人是班上有名的女学霸,也是出了名的刻薄嘴毒。“西宫桑就这么不喜欢班里的集体活动吗?”

“我说了不是不喜欢,是没办法参加。我记得井上桑会钢琴吧,而且谈的很好。不如你代替我参加,我想这样老师也不会为难,同样也会觉得欣慰。您说是吧,源老师?”我挑眉看了眼站在讲台上的髭切,虽然不能完全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也能姑且猜到一点——这个人的恶趣味。

井上织是有了名的刻薄,也是出了名的爱慕髭切。数学小测总是抢着写完,第一个上交;课下也时不时的往办公室跑,向髭切请教问题。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心思。以至于这学期髭切点了名让我当他的课代表后,我就莫名的受到了这个人的厌恶。我其实是觉得有些无辜的,毕竟这不是我自愿的,完全可以拒绝,而且井上织也完全可以自荐去担任他的课代表,那样的话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也正是因为我了解井上织的心思,对髭切过于在意这点,她在听了我的话后假装勉为其难地接下了我扔给她的担子,在全班对她的加油声中,我无视髭切投过来的眼神,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三、

拿过我的试卷,髭切上下扫视,再低头翻弄我整理好的错题笔记,拿起红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将我更改正确的打了圈后,他继续拿起笔细细的给我讲起我第二次修改后还是错了的题来。髭切的讲解浅显易懂,一针见血地指出我错误的地方,他先是按着我一开始的思路走,在讲到出错的地方时,他着重了些语气,待整道题讲完,他见到我蹙着眉低头思考的样子,不禁安慰道:“没事啦,我这次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还可以更好。”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本想说什么,抬头便看见膝丸系着围裙走过来,“西宫,能不能替我去一下超市?家里的酱油用完了。”

我点头答应,起身就往玄关走去,边走边询问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买的。这时,髭切也走了过来,在我和膝丸地注视下换上了鞋子,他拉住了往下掉落的外套,打开了房门,“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出去不好,我陪你去吧,弟弟看家。顺便我也有要买的东西。”

一路上,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到了离家不远的小超市。我跟髭切说,我进去买酱油,您要有什么需要的,买完了在这里等我就好。待我快速挑完东西结账出来时,就看见站在超市门口手里空空的髭切。他一下就发现了我,“呀,这么快?”

“您才是,不是说也有要买的东西吗?”

“嗯……其实并没有。单纯的怕你一个人出来碰见什么给出来的借口。你看弟弟也走不开,你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

十月份的夜晚并不温暖,风一吹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髭切见此将肩膀上的外套脱下给我披上。身形不同,在我身上显得尤为宽大的外套松松垮垮的披在我肩膀上,上面还残留着属于髭切的温度和味道——淡淡的龙胆花的味道。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快点回去吧,不然弟弟会担心的。”我应允好,与此同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葵?你是葵吧?”我回头望去,之间一位穿着制服、留着披肩发戴着眼镜的女孩子朝我走过来。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知道躲不过,就转过去礼貌回应她:“叶月,好久不见了,高中毕业以来了。”

“真的好久不见了呢。葵,可以借步稍微聊一下吗?”我转头看了眼髭切,髭切说:“五分钟内解决哦。”说罢我便跟着叶月来到了超市不远处的座椅上。

佐藤叶月,我初中时的朋友。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了联系的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叶月跟我简单地聊了聊,说她在读XX高中,那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以前隔壁班的山口。我就在旁边听她说着她的近况,突然间,叶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说:“听我说,葵。上野君也考入了你所在的学校了。”

我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微微垂下眼,嘴上还是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呢,还没有碰见过他。”“那个人很好呢,就是有些呆,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哎?”我不知道之后是如何回应叶月的,只是单纯的她说我讲,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叶月似乎发觉出我不在状态,了然地结束话题跟我交换了联络方式后就此分别了。

回去的路上,髭切问我上野是谁。我回道:“一个同学而已。”

髭切斜眼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是吗。”便不再多问。

其实我撒谎了。

对叶月,对髭切。

我其实早就见过上野了,在开学典礼上,那时他很热情地过来跟我打招呼,表示能跟我一所学校很高兴,希望以后能继续成为同班同学。可正式分班后,我在2班,他在楼上的5班,平常很少见面。

而于我对上野,并不是简单的同学而已。他是我喜欢的人。

青春期的女孩子情窦初开,我也一样。初中时,莫名其妙坐了我的同桌,一起上课一起玩闹。上野跟他的外表不同,看着老实,其实有些闷骚,他总喜欢欺负我,嫌弃我这嫌弃我那,但我一遇到什么事,他总会第一个过来安慰我。后来换了座位后,他跑到了我的后桌,我的同桌换成了别的女生。尽管这样,他还是总时不时的跟我同桌换位坐到我旁边,以至于有次自习课上全班起哄,我在叫好声里红了脸颊,而上野,他什么也没说。

初二时,我还是跟他一个班,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叶月,我的好朋友。他从我的后排变成了前排,而我也总时不时地看向他,这时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他,上野冬马。奈何命运总是会开玩笑,某天放学,我看着叶月和上野牵着的手,上野跟我说:“我跟叶月交往了。”

那时的我是什么表情呢?我想一定是很难看很难看,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悲伤和不安,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双手紧紧握住书包的肩带,心痛的快要炸掉了我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语气平稳下来,我听见我对他们说:“恭喜啊。”

这是我的违心话。

我能做的就是告诉自己,你可以放弃了,你可以解脱了。我哄骗着自己,窝在被窝里一次又一次用泪水打湿了枕头。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了,可当我再次见到上野时,我清楚地听见我心脏跳动的声响。

那天,我看着上野离开的背影,用旁边听不见的声音对自己说:“你这个骗子。”

自遇到叶月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我很感谢髭切那天晚上没有多问,他应是知道我有意瞒着他。我不提他也不多问,加上因为吹奏乐部要参加学校组织的艺术节,我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而到了艺术节那天,作为打头的我所属的吹奏部开始了表演。因为不是比赛,只是打着增进学生和学生、学生和老师之间感情名号的演出,所以少了些许跋扈气息。我也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观看着。待到井上出场,她所带来的钢琴独奏实属精彩,引得在场一阵好评,就连坐在我旁边的髭切也拍手示意。

隐约间,我看见髭切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我也低身子凑到他跟前询问,他侧过脸望着我,嘴角勾着笑小声说道:“小葵的话,应该会比她更好。我原本希望站在那里迎接掌声的人是你。”

“可是老师,您知道我不擅长参加这种活动。您知道我的性子。”

“就是因为知道,才希望你能有所成长。希望你能展示你的另一面,而不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一直不出来,那样太可惜了。”

“我很期待,你能独自一人站在属于你的舞台上的那一天。”

四、

寒假过后,我们班换了一次座位。我由原本的靠窗倒数第二排,换到了中间的第四排,而膝丸这次坐到了我的左斜上方,打眼就能看见的那种。尽管座位变了,我跟膝丸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变,该聊天聊天,该一起吃饭一起吃饭,该互相捅刀捅刀。因为我在班里是出了名的佛系,加上对膝丸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以说在班上混的不错。除了膝丸外,我还有一位好朋友,名为佐佐木悠里。悠里是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桃粉色麻花辫的女孩子。跟她外表一样,悠里是一个软妹。

进入二月后,我明显感受到了班上男生女生的各种躁动。我其实也是能理解的,说到二月就是情人节了。这一天可是告白的好机会。自上次与叶月见面后,我就暗下决心,准备在情人节那天告白。就当是断了自己对上野的念想。其实这段时间,我见过上野几次,搭过几次话。他还是老样子,喜欢欺负人。当我提起他跟叶月的事情时,他眼底显而易见的落寞被我清楚地看见了。加上他每次都向我打听叶月的事情我就能笃定了——上野还是喜欢着叶月。

我当然是希望上野能看我一眼,不是朋友或者同学那种,而是堂堂正正的作为一个女生看我一眼。但我看到他说起叶月时柔和表情和温柔的眼神,我就知道,我代替不了叶月在她心中的位置,哪怕上野不止一次说过我和叶月其实很像。

这样的他,我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在做巧克力吗?”髭切晚上开会回来,进门就看见我和膝丸系着围裙在厨房搅拌着融化的巧克力。髭切凑到我身边,用手指蘸起融化好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好甜~”随后不等我反应,就被膝丸推到了洗手间,“兄长,吃之前要洗手啊!您刚回来!”膝丸和髭切回来时,我已经把我的份做好放进冰箱冷藏了,分别写上了悠里、髭切、膝丸以及上野冬马的名字。

膝丸在把自己的那份放进去时,看见了我先前放进去的四份,他看了看上面陌生的名字,念出声来:“上野……冬马……?西宫,你的朋友吗?”

我当时正在清洗工具,听到膝丸叫我便抬头望过来,不等我回头,坐在沙发上的髭切便替我回答了,“弟弟,上野冬马君是小葵的初中同学。跟你们同一个年级,在楼上的五班。”不知为何,我听着初中同学这里髭切咬重了些语气,膝丸听后表示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被髭切以反正你们平时也见不着,对方也不知道你,还是算了吧。

“再说了,要是传出了误会就不好了。”

“误会?”

“对呀,误会,对小葵不好的误会。你说对吧?”髭切说着就看向我,那双漂亮瑰丽的如同剔透宝石般的金眸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在逼我说出我对上野的感情。我自认识髭切以来就搞不懂他的心思,他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其实内在要复杂的多。他看人很准、看事情也很通透,很少有事情他不知道。哪怕我之前有意瞒着他,想必他也猜到了其中的缘由。然后那天晚上,本该送我回家的髭切说急着写教案就让膝丸送我回家了。

第二天,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早上将巧克力交给膝丸、髭切和悠里后,我便给上野发消息约他午休时到天台。髭切在我给上野发消息时一直没走,等我发完后,他掂量了一下他手里的巧克力,看了眼我袋子里装着的另一个盒子,询问道:“小葵,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人情巧克力吗?”“不,是义理巧克力。”“嗯……我明明很期待能收到小葵送来的人情巧克力的。”他伸手排了排我的肩膀,“不要太过火啊。”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午休时膝丸约我要不要一起吃饭,被我拒绝了。出教室时悠里给了我一个大拇指,示意我要加油。我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抱着袋子来到了天台。我到时上野已经来了。上野跟我打招呼,问我叫他有什么事。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藏在背后的巧克力递出去,直视他的双眼,我说道:“这是我送的人情巧克力。我喜欢你,上野君。一直一直,我都喜欢着你。”

失恋是什么滋味呢?无所事事,无心工作,没心思干别的,自己呆呆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除此之外就是痛苦,心撕心裂肺的疼。在他说出“抱歉”时,我已经失败了。我早就猜到会被拒绝,明知对方的心思,我却还是一脑门的撞上去,撞得头破血流。

他终究还是没收下我的巧克力、那份我初中时苦涩的感情。我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天台上待了多久,铃声已经响了很多次,手机消息就一直没停过。我不想听、也不想看。本该是痛哭的我,此刻却意外觉得轻松。解脱了?为什么?

通往天台的门被人打开,脚步声和攀爬声后,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找到了。”

髭切看着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我,看到我旁边放着的袋子,心中了然。他没有说话,将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然后直接坐在了我的旁边。“被拒绝了吗?”

“你不问问我上野冬马是谁吗?”我抱着膝盖闷闷地说道。

“他是谁与我何干。退一万步,他将来可能成为我的学生,如果不是,那就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你既知那家伙不会答应你,又何必让自己受伤呢。”

“……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了断而已。”

“真是个傻孩子。”

“你下午不上课可以吗?”

“你才是,翘课可以吗?我可是你的班主任。”

“这个班主任都翘课,我这个学生又有什么的。”

髭切不说话了,他拿起我放在一边的袋子,从里面掏出来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不顾我阻止的大喊就拆了丝带,将里面的巧克力扔进了嘴里。一边吃还一边说,“小葵的人情巧克力,我就收下了。很好吃哦。”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怕我难受他才把巧克力吃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了解这个人的心思。但不得不说,他是个温柔的人。我靠着他的肩膀,任由着他将我揽在怀里,我说:“……髭切,你真是一个恶劣的人。”

髭切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学生,他伸手把外套提了提,回味着刚才吃到的巧克力的滋味。甜美却带着一丝苦涩,跟这孩子的感情一样。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猜到她的心思后不去阻止,因为在她被拒绝后他才能进来。如她所言,他就是个恶劣的人。但,感情这种东西,不就是自私的吗?况且,他已经成年了。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挚宝,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几乎呢喃地低语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呢,我亲爱的小葵。”

五、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时已经是升入二年级后的事了。高中普遍二年级分文理班,我在其中犹豫不决,但在父母打来电话要求我选理科时,我就在表格上填上了理科两个大字,就这么交到了班主任手里。髭切在看到我的表格后,问了我一句,“这样真的好吗?”

我没说话。

学校没有给我留太多时间来缓解失恋的悲伤,因为临近大赛,吹奏部的活动十分充实,个人练习、合奏、个人练习、音部练习,这样的循环往复。逐渐让我走出了低迷。而在这期间,我也察觉到我对髭切的感情有些不一样了。自来到东京后,髭切对我的小动作就很多,摸头拍肩掐脸,唯有那次天台过后我整个人都觉得别扭,看到他就想跑。甚至没两天就从告白被拒的悲伤里走了出来了。悠里知道后问我:“你这样不完全就是一副坠入情网的样子了吗?”

“啊?我?对谁?”

“源老师啊。”

“悠里现在不是愚人节,不要开我玩笑。”

“可是小葵,不是我说。你看源老师的眼神和样子跟你看上野的样子不一样。”悠里顿了顿,“在我看来,你对上野君就是过去的执念。你嘴上说喜欢上野君,但是小葵啊,你明明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了,你早就放下上野君了不是吗?”

我无法反驳悠里的话,我承认在被拒绝的那一刻我很伤心,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了的轻松。哪怕再见到上野时,也没了过去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我应该是喜欢他的?我的心脏里什么时候住进了其他人呢?

社团活动结束后,我照例跑去商店街买菜,我在休息期间收到了膝丸的消息,他说今晚吃火锅,邀请我过去。我本想拒绝的,但在髭切给我打来电话,说就只有他和弟弟在很无聊希望我过来云云,我没办法就答应了。

等我提着东西和乐器过去时,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准备好了。髭切看见我就把我手里的袋子尽数提了过来,空着的一只手很自然地就摸了我的头。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娴熟,在他“小葵最近辛苦了”的话语下,我道了声打扰了后就脱鞋进了屋子。

在吃火锅时,髭切和膝丸在聊着什么,我想起了下午跟悠里的对话,“帅气的源老师”,忍不住打量了下。奶金色的短发,可以媲美宝石的金色双眸,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黑色衬衫下白皙的皮肤和那双修长的腿。

突然间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受女生欢迎了。

我发愣期间,髭切突然间看过来,看我呆呆的样子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小葵怎么啦?是不是在想独奏的事情。”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我偷看人家还被抓包了。对方也给了我台阶方便我下来,我也顺势说了。

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后,顾问老师找我谈话,说希望下次大赛上的增加双簧管的独奏部分,希望由我来演奏。我不知道为什么找上我,可能因为吹奏乐部里目前就只有我一个吹双簧管?我果断拒绝了,但在老师的劝说下,由拒绝变成了考虑。我想髭切之所以知道,应该是顾问老师跟他打过招呼吧。毕竟他是我的班主任。

我直接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目前的想法,就是不想独奏,但髭切听后表示,“这样真的好吗?”跟我提交表格时的话一样,我道有比我更厉害的前辈在,我就不用了。谁料髭切继续说:“真的是这样吗?既然顾问老师找上你,说明小葵的技术很好,实力足够参与独奏了。有实力的话何必隐藏起来。上次你可以借口吹奏乐部活动放弃个人参赛,那么这次呢?不,西宫,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

“自己的路要由自己决定,不要总是随波逐流,那样你会迷失的。想要什么就说想要就好了,任性一点也没关系的。”

我似乎明白了髭切的话,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明明自己有想法,但一旦跟大众不同,怕被说不合群就默默地咽回去。就连当年父母闹离婚时,他们问我跟谁走,我说,爸爸妈妈决定就好。哪怕前段时间的文理分班也是,这次的独奏的事情也是,我从来都没有按着自己的节奏走下来。这是源自我骨子里的自卑。我明明期待着别人对我的赞许,却每次都将其推开,缩在自己的壳里。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什么,说自己想要什么。

我说:“我可以任性一点吗?可以不按着别人规划的路走吗?”

髭切笑道:“当然。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我答应了独奏,与此同时填写了转向文科班的申请表。我不知道我父母会不会就此生气,但我的内心告诉我,你做得很好。以至于他们在事后得知这件事后分别给我打了电话教训了我一顿,这都是后话了。

然后比赛的那天来临了。

我一开始紧张地手抖,调音也调不好,慌张的不知所措,脑子里的杂音怎么也抹不掉,吵得我心烦,扰乱我的节奏。我听见前面的顾问叫我的名字,我哑着声音回应,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恍惚间,我仿佛感受到一双大手替我捂住耳朵,为我抵挡各种杂音,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我耳边,温柔地对我说:“不要怕。”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只是跟着指挥,跟着节奏,跟着心来。

在演奏完美成功,全员起立下,我隔着人群,看到在观众席前排中央的髭切,他也注意到了我,在鼓掌的同时,无声地冲我说道:“おめでとう。”

那似乎是在祝贺我的新生。

我一手拿着乐器,一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那颗心脏在跳动着,那响动告诉了我我一直以来困惑的谜题答案。

六、

突然转入文科班的我,一开始完全跟不上教学进度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好在老师都很照顾我,经常课下给我开小灶,我也为了不辜负他们对我的期待开始拼命学习,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刚进入新环境的我觉得很孤独,无论是悠里还是膝丸都待在了原来的理科班。现在想想,我当初迟迟不敢下决定的原因里也是有不想跟好朋友分开吧。

在我忙碌的这段时间里,我很少跟髭切见面,包括上野。上野在那天过后时常给我打来电话希望和我谈一谈,我几次都拒绝了。因为没有必要了。我埋头苦学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别的心思去顾及他人,膝丸和悠里也是不想耽误我,每天早早地就结束聊天,并劝我早点休息。当有一天我发现悠里支支吾吾地说话,我察觉出了不对。再三逼问下,悠里跟我说,膝丸病了。

我用功的这段时间里,提前跟髭切和膝丸打了声招呼,表示近期不会前去叨扰,他们二人也十分理解。我是信不过髭切的厨艺,但起码还有膝丸在不会有多么糟糕,谁料膝丸率先病倒了。这可真是个大麻烦。所以在我急匆匆地从学校往他们家跑的路上,我碰见了髭切。他的车停在路边,而他本人则站在车门外,蹲下身子不知在查看些什么。我好奇地走上前,轻声叫了句髭切。他抬头,毫不惊讶地跟我打招呼,“小葵,好久不见了。”

“您在这里干什么?”

“弟弟发烧了,我出来给他买点东西。结果没想到车子爆胎了。这可真是麻烦了,哈哈。”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一丝困扰的样子,髭切再次确认了后得出了没办法的结论后,就从后座把东西拎出来,准备走回去。他看出来我的疑惑,说:“车子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但弟弟还在等我。”

“东西很多啊,我来帮您吧。”

“哦~那就麻烦你拎另一边的袋子了。你看,这样就不会特别重了。”髭切的左手抱着纸袋,右手拎着塑料袋的左端,而右端则在我的手上。我们俩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回家。突然转班,都没跟他打声招呼,他会不会生气呢?

“说起来,小葵现在是在文科班吧。怎么样,跟得上吗?”

“啊哈哈,毕竟我是中途加进来的,但也落下了好多,现在在拼命跟上进度,每天都累个半死。”

“不过我想既然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我们两个说话时都呼出了白气。我转头看着髭切,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尽管街道两边的路灯还没完全亮起,周围依旧昏暗,可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我眼中是那么闪亮迷人。我发觉到这个人无论何时,对我都十分有信心,而且无论我在干什么他总会知道,就像我的心思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一样。

“老师,您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事情呢?”

“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转过头来,好看的金眸里倒映出我的面孔,轻启嘴唇,他道:“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你。”

牙白,感觉不妙了。

我头一次见到这么虚弱的膝丸。跟平日里不同,他一脸潮红地躺在床上,头顶上还贴着退热贴,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药。他听见开门声,眼睛都没眨,看都没看是谁就直说:“兄长……我还可以……给您添麻烦了。”清亮的声音此时透露着沙哑,我没在意把手里的砂锅端到桌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膝丸,你先看看我是谁。”

膝丸听着声音不对,睁开眼见到是我,一下子坐起身来,“西宫?你怎么在这里?不、不是,快出去,会被传染的,咳咳。”

“没事没事,我会好好戴上口罩的。”

膝丸一点点把粥喝完,把药吃了后就乖乖躺下了。我临走前感觉脚踩到了什么,低身看去——一枚写着“必胜”御守,忍不住询问,“膝丸,这个是你的吗?”

“啊?什么?”膝丸挣扎着睁开眼,在看清东西后,他说:“这个是兄长的。”

“髭切?他什么时候这么信这些东西了?”

“不不,这是给你求的。你看你夏天那会有大赛不是吗?他跑去神社给你求的,还写了绘马希望你能胜利。兄长真是好温柔啊。”

我掂量着这枚小小的御守,心中百感交杂。沉默着将砂锅端下楼,拒绝了髭切送我回家的提案。我奔跑在十一月的夜晚,任凭冷风吹乱我的头发。我感受着我的喘息、我的心跳,心中的那个声音在朝我呐喊。呐喊着我深藏许久的心意——

——我喜欢你,髭切。最喜欢了。

我想告诉他我的心意,想传递给他,想站在他的身边。

然而这一切都在第二天早上的一则广播被宣判终结。

——“数学组二年2班班主任源髭切老师,及二年7班的西宫葵同学,请现在即刻前往校长室。”

——“重复一遍。”

——“数学组的源髭切老师,及二年7班的西宫 葵同学,请速来校长室。”

七、

我到达校长室时,髭切已经到了。看他的神情怕是已经跟校长说明了情况,我实在没想到我人生第一次被请到校长室是因为有人举报说,发现髭切跟我的举动过于亲密,并且看见我跟髭切一起牵着购物袋出入他的家。我想起来那次是因为膝丸生病,连忙跟校长解释。奈何等我说完,校长老师脸上还是一副怀疑的神情。我暗道不好,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也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在一声失礼了后,膝丸推门而入。

“此次兄长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真的万分抱歉!”膝丸走到校长面前,九十度鞠躬,“只不过那天是因为我生病,西宫在看望我的路上遇上了兄长。而恰好此时车子轮胎爆胎,没办法正常行驶,西宫才帮忙把东西搬回家。”

“这点我们存有更换轮胎的账单记录,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提供。我无法否认西宫出入,但她的的确确是探望我来的,事前也给我和我的同班同学佐佐木悠里进行了联系,这点也可以查证。另外,兄长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错误。校长老师,请您明鉴。”

校长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髭切和膝丸,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本就没相信这些风言风语。但是源老师,您再怎么说也是一名老师。老师的指责就是要引导学生不让他们走上歪路,更何况老师本人更不能走错。我相信此番是个误会,可源老师,事情还是已经传开了,无论是真是假,您今后都要更加坚定作为老师的立场,跟学生保持距离。切忌,不能再犯错了。”

出校长室时,在走廊的一端我碰见了悠里。悠里见我们三人安全地出来,小步跑上来询问情况。我看着她眼角发红,立刻知道了情况。而另一边髭切则拍了拍膝丸,对他说:“这次真的多亏你了,膝丸。”

“……哪里,我主要是怕您出事。”

我拉住了悠里的衣角,示意先行离开。髭切却叫住我,“西宫。”我回头看向他,“对不起,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我揪住了自己的裙角,努力让自己扬起笑容,说了一句没事的后拉着悠里快步离开了。悠里有些跟不上我的脚步,她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停下来靠在走廊的窗户旁,开口道:“悠里,我好怕啊。”

“嗯?怎么了,葵。不是说已经解开了误会吗?葵?!别哭啊。你怎么了?”

“悠里……我一想到髭切他因为我出事,我就好怕啊……”

“是我太自私了……一直以来就只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

“要是他是因为我不得已离开了讲台,那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你说的不错。”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我和悠里都不自觉地往出声的方向看去——井上织站在那里。她脸上带着怒气,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在我眼前站定,伸出拎起了我的衣领。“西宫桑,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你啊,总是无意识的占用别人好感,而自己却一点主见都没有只会托别人后腿。你明明什么都不行,无论是学习还是乐器,凭什么大家都要围着你转,凭什么源老师的目光只注意到你?你明明天天杞人忧天,优柔寡断,失恋了还要老师过来安慰你,作决定还要别人推你一把。你多大了?你难道是巨婴吗?我本以为在经历这多么事后你会是个意志坚定的家伙,结果我看错了。出了事就要自己全身而退,完全不考虑深陷其中的人。西宫,你对源老师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源老师为了你想尽办法,就连你转入了文科班也要去做你明年的数学老师。老师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而你,无论老师怎么提点你都是一脸的无所谓,还要把他逼上死路。你还是人吗?我不知道你对源老师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依赖他,那就请你离他远远的;如果是超出了老师和学生的感情,那就请你在毕业之前给我憋得死死的。”

“要是今后源老师再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真的那么优柔寡断吗?我就那么没用吗?是啊,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这样自私自利、优柔寡断、肆意地利用他人对我的好感的家伙,怎么做得到能站在他旁边呢。但是……但是!即便这样,我这份感情也不是假的。唯有这个,我才不想被否认。我握住井上的手腕,“井上,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就是个胆小自私的家伙,我不否认。你对我有意见我也认了,但是井上,我的这份感情一点都不假。我是认真的。对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感到自责和愧疚,也想过就这样离他远远的是不是更好。可是这样的话,我也同样面对不了我自己的内心。”

“然而即便这样的我,也有认真的时候。”我甩开井上的手,“我会努力成为能和他并肩的人,在成为之前我不会再去打扰他。在告诉他之前,我们就只是单纯的老师和学生。”

“我会成为与他相符的人,站在他身边。”

入夜的东京都,灯光依然绚丽夺目。越是临近圣诞,街道上的氛围就越浓烈。家家户户房门上悬挂的用绿色的枝叶和金色的铃铛配以红色的缎带组成的圣诞节环,商店街里的圣诞橱窗,无论走到哪都听得见那首熟悉的旋律以及高大的圣诞树。今晚注定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即便有大雪和寒风阻挠,人们高昂的热情也不见衰退。

升入高三前的圣诞节,短暂的假期让我抽空回了一次老家,跟着我爸爸一起。虽然妈妈嘴上不饶人,但一直没下去的嘴角昭示着她的好心情。紧接着马上就是新年。难得回家,我临时决定在老家过新年。因为是乡下,少了城市的喧哗,可即便如此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神社前聚集的人还是不少。

我围着厚厚的围巾,双手捧着甜酒小口地抿着。伴随着十二点的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我手机铃声。来者正是髭切。我犹豫了下还是没接,对方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打来,我也就只好接通电话。

“哦哦,总算接通了。小葵,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源老师。”上次出事以来我就没跟他见过面。对方听到我对他的称呼,沉默了数秒,“我让弟弟过来了,你跟他聊聊吧。”

膝丸很快就接了电话开始跟我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什么刚开始我和髭切的绯闻演变成我、膝丸和髭切三人的绯闻啊,就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是个地中海什么的。我询问他悠里的情况,他说佐佐木现在很好,前段时间还谈了恋爱,是隔壁班的同学。名字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剩下的是什么了?我没记错都是髭切的事。比如他终于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了,虽然刚开始时把盐和糖搞混了;比如髭切在圣诞节准备了一套茶杯,上面写着他和膝丸的名字;再比如……电话不知何时被别人接了去,我听见听筒那边的声音——葵

——小葵
 “嗯,我在。”
 ——东京这里现在在下雪了哦,很漂亮。刚才我吃了弟弟做的荞麦面。虽然很好吃,但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对方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我很想你,葵。我想见你。

我垂下了眼,顿了顿也还是张开口:“我也很想你,髭切。”

八、

我去应考的那天是个雪天。等电车时,天还未亮,抬眼望去是黑色的天空,看不见一片云彩。风一吹,雪花飞舞,漫天皆白,大地银装素裹,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在月台前站定,伸手将围巾拢紧。我看着轨道那头出现的灯光,上前一步。

“葵——!”我停下了脚步。

髭切朝我大步跑过来,在我面前站定。我看他满脸的汗,头发也十分杂乱,更不用提快要掉下来的围巾和已经湿了的裤脚。我忍不住伸手替他系好围巾,“您到底想干什么?穿成这样跑出来感冒了怎么办?膝丸会担心的。”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去送膝丸了。膝丸要去的方向跟我的完全不同,现在又下了雪,他难道是全程跑过来的?

“这个给你。”他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红色的御守,上面写着【合格御守】“我听弟弟说了,你把上次的那枚带走了。本想跟着这枚一起交给你的,既然带走了就算了。”

“葵,加油啊。我会看着你的。”

我只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几乎喘不过气来。小小的一枚御守躺在手心,却沉甸甸的——带着他的一颗心。我双手捧着那枚御守,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起来。我对髭切说:“如果我的第一志愿合格了,毕业典礼那天,您能来一下天台吗?我有重要的事对您说。”

他说;“好。”

在车门关闭的前一刻,我听见他说:“葵、ご武运を!”

……

毕业典礼结束了,毕业生们都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悲伤和迎来新生活的喜悦里。大家跟喜欢的同学老师合照留念。我见到了悠里的男朋友,怎么说呢,跟她很是般配。我见到了很久不见的上野,他对我说恭喜,我道你也是。我在前往天台的路上碰见了井上织,她眼圈红了一片,见到我还是强打起精神,“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你的!”留下这句话后就跑开了。

最后的一段台阶上,我发现了膝丸,他手里拿着毕业证书,冲我笑道:“西宫,兄长在上面等你。”

我推开通往天台的大门,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他有着奶金色的短发,瑰丽迷人、略带上调的金眸,有着迷人的嗓音和与之不相符的恶劣的性格。他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我对我说:“小葵,恭喜你毕业。”

我在他面前站定,笑道:“按照先前约好的,我有事要跟您说。”

“哦~我也有事想要跟小葵你说。”

“髭切。”我抬眼与他对视,“我喜欢你。这次我终于确认了,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我也是。我也喜欢小葵。”

他张开双手将我抱在怀里,微微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我本不想留到现在来的,但是你前段时间有那么拼命,所以就由着你了。现在毕业了,你我就不再是师生关系了,我也就不用保留的出手了。”

“葵,余生请多指教。”

“这里才是,请多关照,源老师。”

我听说三浦的名字出戏就改成了上野
 这个故事在膝丸眼里就成了我的同班同学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成为我嫂子的、和我同年的女同学在毕业那天成了我的嫂子

碎碎念:

终于在七夕前写完了。这篇我想表达的更多的是女主,也就是“我”的转变与成长和髭切作为前辈和师长的另一面。

有人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髭切了呢?其实是葵在进了高中认识了髭切,跟他一起上课,下课去他家做饭蹭饭的时光里慢慢地喜欢上了他,只是葵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她以为自己还是喜欢着上野,其实髭切早已经取代了上野的位置。而髭切之所以不阻止葵对上野告白,他觉得葵只有自己亲手结束一段感情后才会意识到自己心里到底喜欢谁。当然他还是很在意上野君的存在的。所以他才承认自己是个恶劣的成年人。这篇里髭切的前期出场不算多,他多数出场都是为了葵,他知道葵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希望她能更好,不希望她的光芒就这么消失,才能白白浪费,他希望葵能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听从他人的。

这篇里的髭切不像我之前写的几篇里那么撩人,更多的是作为老师对学生的鼓励和指点。我曾想过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在髭切身上不适用,后来想想游戏里手合他自称前辈,我想他可以做到的。

我之前,前前后后删删改改了很多次,一开始是想写他俩确定关系后的日常,感觉又有些写不出来;结局也改了,中间路人的戏份也改了。反正现在就是我心中的葵和髭切的故事了。喜欢请点红心留言,告诉我你的想法或者意见。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与陪伴。

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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